【1950年5月16日股票推荐配资,长沙火车站候车室】“罗伯伯现在住哪一间?我想请他二儿子跟我一起去北京。”毛岸英脱下军帽,压低声音对陪同干部说道。车站里人声嘈杂,雨点拍打铁顶棚,谁都没想到这位神色平静的青年,就是毛主席的长子。
新中国成立才七个多月,城市到处还能看到战火留下的斑驳痕迹。毛岸英此行被简单地称作“探亲”,却不仅仅是回乡看看。他随身只带了一只挎包,里面放着两封重要的信:一封写给韶山乡亲,另一封写给罗石泉。父亲叮咛得很清楚:回去多听、多看,顺便帮我向罗家问好,看看那边有啥困难。
毛岸英先在长沙停留两日,为母亲杨开慧扫墓,又专门拜见了当年照料杨家的保姆陈玉英。临别时他多塞给老人一包茶叶,“父亲常提起您,让我务必转达谢意。”一句问候,让在场工作人员都有些动容。这种细微之处,正是毛主席反复强调的“情义”二字。
离开长沙,毛岸英乘火车到湘潭,再转马匹南下。骑到云湖桥,他忽然勒缰翻身下马。“岸英,雨越来越大,你还是骑吧。”同行的毛特夫劝道。毛岸英摆手:“父亲交代过,银田寺之后要靠脚走,免得乡亲误会我们摆架子。”雨水浸透军装,他仍大步向前,背影在稻田的雾气里时隐时现。
傍晚,他们赶到银田区政府。机关食堂正在讨论粮荒对策,没想到突然来了“主席的儿子”。短促的寒暄后,毛岸英把挎包里的第一封信交给区长:请转给乡亲,告诉大家,中央正在筹粮,先稳住心气。现场没有做过多仪式,他只是简单补充:“大家挺住,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。”
第二天清晨,三十里的山路还没走完,韶山冲已传出风声:毛润之的大儿子回来了。老人们撑着油纸伞赶来,孩童跟在身后咧嘴傻笑。毛岸英学着父亲教的韶山话打招呼:“阿公,夜间好哇!”口音还有些生硬,可热气瞬间在人群里腾起,一下子拉近了距离。
拜祖坟、看叔伯、访贫问苦,行程排得满满当当。第三天午后,他匆匆掠过一条竹林小径,来到罗家老屋。木门吱呀开合,一个略显佝偻的中年人迎出来,正是父亲发妻罗一秀的堂兄罗石泉。“润之的儿子终于到了!”罗石泉的眼眶泛红,一把拉住毛岸英腕子,掌心满是老茧。
两人落座后,毛岸英先奉上父亲的手书。信里寥寥数语,却句句是嘱托:石泉身体如何?家里还有哪些难处?信末专门写道:如若方便,可让你的孩子随岸英去京,见见世面,也算我尽一点心意。毛岸英放下信,直接说明来意:“伯伯,若您同意,我带表弟进京读书、见识新社会。”
听罢,罗石泉沉默片刻,抬头说道:“大儿子在部队,二儿子家中还有老小,要跟你走,我得先问他母亲。”屋里一下静了,只听屋檐滴水声。毛岸英笑着端起茶碗:“我明白,咱不勉强。家里有困难,您直接开口。”随后,他从挎包取出二十万元旧币和几盒鹿茸、茶砖,“这些您先收下,是父亲心意。”
那天夜里,罗石泉与妻子商议许久。最终,两口子还是决定不让儿子远行——老人生病离不开人,地里的早稻也没人照料。第二天清早,罗石泉递给毛岸英一封回信,请他转交毛主席,言辞恳切又带歉意。毛岸英没有多劝,只嘱咐表弟空了到省城学习识字,有难事直接写信到北京。
在韶山的最后两天,毛岸英走遍大坪、杨林几个自然村,把基层干部喊到一起开了三场小会。他记录乡亲反映的缺种子、缺耕牛问题,还提议把山上废弃的冲锋阵地改成蓄水塘增加灌溉。“我只是提供个思路,具体还是要地方政府去做。”他说这话时语速很平,任何人都听得出那份认真。
返程途中,他收到罗石泉托人带来的一篮鸡蛋和一双布底鞋,鞋底绣着“平安”二字。毛岸英把鸡蛋分给同行卫士,却把鞋子塞进箱底,说以后执行野外训练穿。同行的人都笑他“抠”,他淡淡一句:“乡下长辈一针一线不容易,好东西得用在刀刃上。”
回到北京后,毛岸英第一件事就是向父亲汇报罗家的情况:老屋漏雨,口粮不足,两个孩子读书断断续续。几天后,毛主席把部分稿费交给机要秘书,“寄给罗家,注明是润之的私房钱。”秘书点头离开,透过门缝仍看见主席低头在批文件,那神情比平日更凝重。
1956年,罗石泉病逝,湘乡地委把讣告电报送进中南海。毛主席听完口述,放下批示笔,沉默良久,只说一句:“该帮的,还要帮。”第二周,湖南省委给韶山拨了二百斤大米和一笔生活补助。文件末尾附注:专项照顾罗家。细看落款时间,正是主席批示后的第三天。
进入60年代,全国遭遇严重困难,粮棉油供应吃紧。罗家再度紧张。毛主席让堂弟毛泽连带一口木箱回韶山。箱里是五十斤大米、十斤黄豆,还有几封家书。毛泽连回来汇报时提到:“石泉嫂子坚持分给左邻右舍一些米,说主席念着老关系,她也要顾众人。”毛主席听后点头,未再言语。
客观而言,毛岸英1950年的那次邀请并未成行,甚至连记录都极其简短。然而,这件事折射出两个细节:一是毛主席对旧日姻亲始终挂念;二是岸英将父亲的情义落到实处,不流于表面。一场看似普通的回乡,却让一个家庭在新旧时代交替中始终站稳脚跟,也让“革命感情”四个字有了最朴素的注解。
如果把视野再拉大一些,便会发现建国初期的许多红色家庭都经历过近似的考验:旧亲缘、旧人情如何与新制度、新风气相适应?毛岸英用一次坦诚的拜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——尊重选择,照顾实际,能帮则帮。简单,却足够有力。
毛岸英牺牲于1950年11月的朝鲜战场。罗家直到翌年春天才从报纸上得知噩耗。罗石泉的儿子后来回忆:“那天母亲举着报纸哭得很伤心,她说:‘他没带你进京,可他记得给你买学费,这人情世上少见啊。’”旧纸已泛黄,可话语依旧沉甸甸。
如今翻检资料,这段故事依然值得重提,因为它让我们明白:政治情怀并不只是宏大叙事,还关乎柴米油盐、关乎一双缝了补丁的布鞋。当年那份“请你儿子跟我进京”的诚意,连同一封封往返书信,静静镌刻在韶山冲的青山间,也留在了共和国最初的记忆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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